janetya

賣紅燒肉羹的阿桑~在封蓋時,很俐落的用食指把掛在紙碗邊緣上的高麗菜順勢"回"了進碗裡。還很俏皮的對著碗裡彈了下手指。想發出抗議之聲，又見她認真的挽了下蓮花指，將香菜散了開彈入碗。習慣很可怕，抓香菜這動作，每個小吃攤都如此好像再正常不過了，莫名，話又吞進碗底，不是，嘴裡。可我還是很介意她那一下，手指撈的動作。感覺不跟把拇指插進碗裡一樣的。

通常不是用杓匙"回"的嗎???而且，那盒香菜明明就擺了一個夾子，阿桑～鐵夾子在呼喚你阿。

回程一路上都覺得很不舒服，心裡有很大的障礙。吃？不吃？要再買別的東西吃嗎？要倒掉嗎？怎辦呢？好不舒服阿～～～

上週日回家探訪老豆，帶著無限相思與期待，順道前往夜市見老相好，大鬍子紅麵線跟臭臉夫妻生煎包。麵線竟然完售、售罄、賣完了！！！！算了，反正還有生煎包，臭臉夫妻的生煎包很好吃，只是臉很臭，但是真的很好吃，雖然臉很臭…….不過好吃…..(想叫我閉嘴嗎?哈哈)…...。以前還有女兒跟外勞在幫忙，那天只剩老闆跟老闆娘，這麼久沒見，意料中的，老闆升級LV.99更不在乎的率性，坐在收納箱上抽菸，老闆娘以更無奈的傳統阿信精神，奮力的獨自跟包子皮、肉餡、高麗菜搏鬥，輕易就能感受到她小宇宙中的熊熊怒意以壓抑的姿態在燃燒，從包子拋到桌面的弧線也可以看出她豁出去的輕微發洩。我好想丟下包包，挽高衣袖，下場幫忙。

其實我們都希望老闆能繼續坐在那多抽一根菸。因為，我不想要他碰我的包子。

漫畫都是騙人的，什麼用心做出來的食物有多美味，電影也是假的，什麼掉淚的包子是苦鹹的。根本就不是這樣，他們生煎包還是一樣好吃阿，我同事曾參觀過某間麵包大廠，裡面的師父打赤膊，汗流的一身，隱約中好像還有看到人把麵團打到身上，出廠包裝看起來清新脫俗，窗明几淨（趕下流行，最近流行成語謬用）。

回到生煎包，那天發生的事情是這樣的，我見到老闆起身，將菸頭跩在地上，用手胡亂抹了頭臉一把，伸手…（我發誓，那時我有感受到所有人客屏氣凝神，全都對焦在那隻手上）...掀起鍋蓋，檢視將起鍋的煎包，幸好只是鍋蓋，沒碰別的。接著老闆端起抹布，我心裡祈求上天，天可憐見，侯組啊～感謝你，他有擦手的打算，請賜福給那條看似潔淨的白毛巾。然後老闆就用那條抹布擤了鼻子…….站在我身邊的騎士退了一步，回頭看了一下車上滿眼期待不知今世是何事的無辜女友，堅定的回身，他決定背對這一切，不堪入目的景象。我還沒有放棄希望，仍緊盯著老闆的雙手動向。只見老闆放回抹布，用那隻抽菸、抿嘴、抓擤鼻涕抹布的手，抓了一把芝麻，一反常態的認真，將芝麻均勻、細細地灑在所有的煎包上頭，一個都沒錯過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又千頭萬緒，接下來的事情記的不是很清楚，好像起鍋的時候他喊了聲，誰要幾個，有幾秒的時間眾人都停在原地，沒人回應，我好像伸出三隻手指頭出了聲。

事情就是這樣。

我都吃了，全吃完了。

你要知道，有很多可憐的人沒有東西吃。


要知道，戰爭的時候，是沒的挑揀的阿。


這是生存訓練，存活的關鍵，都市叢林中的考驗。